阿诚家的猫

【今夕夫妇x旅行青蛙】甜甜小短篇-归期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这种作死的题材，加班加到懵逼，地铁上写的哈哈哈哈哈😄等我有空再修修，写得太仓促了……


归期


世人皆知，琅琊阁知天下事。而这一点得益于它遍布天下的情报网络。琅琊阁的弟子从幼时便开始游历天下，从收集各地风土人情开始，磨练心智，增加见识，待到十岁之后，便正式开始高级的情报工作。

所以，这些小小的孩童，大都不过五六岁，便开始游历天下。由于孩童身形尚小，穿的都是嫩绿的颜色，像只小小的青蛙，琅琊阁上都会打趣地叫他们蛙童。

萧平旌还在孝期，每日在琅琊阁上左不过是逗逗策儿和练剑看书罢了。没有了父兄，没有了可以依赖的人，也见不到林奚，萧平旌心中时常会感到寂寥。

不过最近有一个蛙童老是来缠着他，一来二去，两人竟是形影不离了。

这个蛙童不过五岁的样子，名叫月白，不过总是让别人叫自己阿蛮。原来，这个蛙童的父亲战死，母亲也受不了打击自行了断，临终前将他送上了琅琊山。蔺九心肠好，将其母亲的头发供奉在了琅琊阁专门给弟子们逝去的亲人准备的灵堂里。

阿蛮向来不是个心智坚强的孩子，同岁的弟子早就或远或近地出去游历了，唯有他一直赖在琅琊山，说是要陪伴母亲。

阿蛮和萧平旌的缘分是从一个午后开始的。

这日，萧平旌在山顶练剑的时候，突然听到草丛中有细细哭泣的声音，便走去查看。

只见一个穿着嫩绿色衣裳的小孩正蹲在草丛中哭泣，小脸皱成一团，蜷缩在草丛中。

萧平旌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孩子抬起头来，泪痕满面，说道：“哥哥，不要让师兄们找到我……我不想下山，我想在这里陪娘亲！”

萧平旌从小便在琅琊阁学艺，自然是知道蛙童总有些不愿意离开，便开解道：“你叫月白么？逃避历练可是不行的哦……”他看着孩子衣襟上的小字说道。

“不，我叫阿蛮！这是娘亲给我起的名字！爹爹为了他的国家死了，娘亲也要和他一起去，我不知道国是什么，家又是什么，竟然比我们都重要！师兄说我们就要去游历自己的国家，我不想去！娘亲也一定不想我去的！”阿蛮咬着嘴唇说道。

国是什么，家又是什么？

萧平旌轻笑一声，这个问题，又岂是他能够轻易解释给一个孩童听的。

“只是……”萧平旌沉吟一刻，摸着阿蛮的头说：“阿蛮，国就是家，家就是你们，你的父亲从来都不是为了旁的东西离开你们，他正是为了你们才做出了这个决定。我想，他在离开的时候一定很舍不得你。但是啊，他一定不想你这样畏畏缩缩地过一生……”

那些个曾经离开自己的人，或许也是这么想的。

萧平旌向来都想得通，想得懂，只是午夜梦回，总是饶不过自己，不肯放过。

一只冰凉的小手抹上了自己的脸，稚嫩的童音响起：“哥哥，别哭了……阿蛮知道了……”

原来不知不觉，男儿泪早已落下。

“阿蛮，用你的眼睛，去替你的父母看遍天下，去完成他们没有做到的。勇敢一点！”萧平旌紧握着阿蛮的手，仿佛将自己的力量全部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

“等到我空闲下来，便带你去看几个寻常人不知道的好地方……”

记忆中的少年早已成为了江湖闲人一个，少女却早已不在身边，先他一步，遨游在了广阔天地间，像是断线的风筝，无处可寻，每天心心念念，却见之不得。

林奚，你何时归来？

后来，在平旌的鼓励下，阿蛮慢慢地开始外出游历，去的地方越来越远，回来的时间飘忽不定，只是幸好，阿蛮的画技极好，总是给他画下了不少好山好水，为他在等不到林奚书信的时候，增加了一丝期盼。

***

西南边陲的小镇，总是湿雨绵延，滴滴答答的雨水带着寒气，一点点地渗透进骨血脉络里，饶是毛裘加身，也不能御寒。

林奚被雨困在了山中。雨势不是很大，但由于已经下雨多日，泥土疏松，若是不小心便会滚下险坡，加上夜幕降临，恐有野兽出没，所幸的是，山中有间废弃的木屋，大概是猎户的休息之所。

林奚向着空旷的小屋说了一声打扰，便进去避雨了。屋内有着干柴，倒也可以点着烤干衣服，不至于过于狼狈。

空旷的小屋十分安静，只有闪烁的火光和淅淅沥沥的雨声作陪，寒意紧紧地围绕着自己。

“不是说医家最会保养，这冬日里的风，你也敢由着它吹。”曾经的少年叮嘱在耳边响起，随后又氤氲在湿气之中。

林奚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随后又陷入了黯淡。

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奚警惕地回头，大声说道：“谁！是谁在那里！”

只见一个嫩绿色的身影从门外探出头来，瑟瑟发抖地说道：“姐姐……姐姐能不能……让我进去躲一下雨？我……我迷路了……真的好怕好冷啊……”

林奚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小孩子，看起来只有五岁的样子，全身瑟瑟发抖，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孩子着实可怜，林奚马上将烤干的外衣拿了起来，牵起孩子的手，带进屋里。

“天气寒冷，你快把湿衣服脱下来，不然怕是要生病的！”林奚手脚利索地帮孩子换了衣服，说道：“你是哪里的孩子呀？这样的天气还在山上，饿吗？我这里有点饼子，怕是不大好吃了，但能撑一会儿，你要吃……”

林奚看到孩子的脸，不禁语塞。

只见那孩子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嘴里不清不楚地说：“姐姐你真好……我娘以前也会这样为我换衣服的……不过她已经不在了，我好难过……”

几岁的孩子怎么知道隐藏情绪了，一股脑儿地把自己的身世说了一遍，当然了，没有说出琅琊阁。

“你是说那位好心的哥哥和你说，国就是家，家就是你们，是吗？”林奚一边把火加旺，一边说着：“用你的眼睛为他们看遍天下，倒是个好方法。”

阿蛮吃着饼子，难过地说着：“可是啊，我看了很多地方，看到别的小孩子都和父母一起，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孤单地活着，看到好的风景，我很努力地画下来，除了寄给哥哥，我知道，没有别人在等我了……”

我知道，没有别人在等我了。

那个人，是不是也经常有这种感觉？
人生尚有来路，却再也没有归途。

林奚内心苦涩，却慰藉着孩子：“好孩子，姐姐的父母也早就离开了我，很多年了，我自己一个人生活。喜怒哀乐，皆无人分享，但是啊，我的父母却从未在我的心中离开。因为我从未忘记他们，只有我们记得，他们便能一直活在我们的记忆里。在遥远的将来，当我们走不动了，我们也会去他们呆的地方，那个时候，分享我们一生的回忆，不是也很快乐吗？当下我们要做的，就是珍惜眼前之物，珍惜眼前人罢了。”

林奚许久未说过如此多的话，像是把藏在心里的话一下子倒出来了一样。

到底是说给眼前的孩童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林奚自己也想不明白。

又或许是，是说给远方的那个少年听。

阿蛮听到半懂半明的，到底是孩子，劳累一路了，此时竟是睡过去了。

林奚轻笑一声，帮他盖好了外衣，自己也沉沉睡去……

屋外仍是淅沥，转眼至天明。

阿蛮早早醒来，看到林奚仍未醒来，不忍吵醒。

林奚睡颜恬静，在晨光之中让人感觉内心平和。

阿蛮灵机一动，拿起了画笔。



***

饶是又过了三个月，萧平旌才又收到了阿蛮的信，这次是一幅画作。

山村木屋之中，一个女孩安静地睡在草垛上，晨光微熹，照在她恬静的睡颜上，发上的银簪闪烁着淡淡的光彩。

他自然是记得这银簪的。

俗世凡尘，丝尘未染。

画下有着一行小字：

珍惜眼前人。

又是一年花好月圆，
或是今日，或是明日，便是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