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家的猫

【靖王x侧妃】既然琴瑟起（三十六）

8月开始，是时候更新啦~这一章写得我又笑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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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集很重要，我不允许你们没有看就看这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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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因为我这个原本不存在的人，导致这个世界发生了变化的话，那么是不是，只要我消失，一切就会变回原样呢？”我心中这样想，却不曾想到醒来是这样的景象。

 

我变小了。不，准确地来说，是我回到了三岁的时候。

 

被穿戴一新的我被放在暖炕上，窗外是纷飞的大雪，面前是一群老老少少。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男孩子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说道：“这就是六妹妹？怎么看起来呆呆的？”

 

“胡说！小六多可爱呀！”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男孩子说话了，大概七八岁的年纪，还轻轻摸了摸我的手。

 

“对了，你们这几个兄弟都要好好让着六妹妹，周家就这么个女孙，谁欺负了她，便自己去领罚。”坐在一旁的老人发话了。

 

“是，孩子们都知道了。父亲，阿瑟才从寺庙回来，见那么多人，害怕着呢，还是让儿媳带下去玩耍一下吧。”一个慈眉善目的夫人说道。

 

老人说道：“也好，你先带下去，这孩子还是跟着母亲的好，这几年在寺庙受苦了。”

 

夫人将我抱起，行礼说道：“怎么会是受苦呢？阿瑟这孩子，是与佛有缘。听那济源大师说，如今大劫已过，日后定能一生如意！”

 

听到如意这两个字，我想起了那呱呱坠地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她一眼，我便撒手人寰，她的这一生，谁来护着她呢？

 

思及此，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下。

 

夫人看我落泪，连连擦拭，说道：“阿瑟是不是饿了？母亲带你吃点心，不要哭呀。”

 

“真是个爱哭鬼！”那个六岁的男孩喊了一声。

 

“周贤，今晚不许吃夜宵。”老人严肃地说道。

 

“啊！爷爷！凭什么呀？”周贤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哥哥们捂住了嘴，惹来一阵哄堂大笑。

 

***

准确地来说，我应该是“死”了。从这个世界死去，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是回到了现实世界才对。为什么？我会成为三岁的周瑟？这是新的时空，还是原来的时空？我还会遇到萧景琰吗？还会有后来的故事吗？后来的故事会被改变吗？

 

我看着自己小小的身体，轻轻叹了一声。据说小孩都是三岁开始才会有记忆的，如今的周瑟刚从寺庙回来，深受全家的喜爱。正如我原本零散的记忆一样，她活得恣意飞扬，直到十五岁生辰的到来。

 

如果故事重新开始一次，这一次，又会是怎样的展开呢？

景琰，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

一道圣旨降临靖王府，呵斥靖王换防回京不入宫申明军情，而是先回了王府，没有尽到将领的职责，令其前去皇陵前静思己过三个月。

 

与此同时，东宫太子妃诞下皇孙，陛下龙颜大悦，想起周瑟也是怀孕之人，但侧妃并非正室少有消息，便问了状况，才知道周瑟不知怎的，诞下女儿之后，竟然中毒了，身边的人拼命救治才捡回了一条命，如今是昏迷不醒。

 

他这才知道萧景琰为何没有进宫，但呵斥的圣旨已经发出了，加上越贵妃等人煽风点火，让他进退两难。中书令柳澄提议恩威并施，于是陛下大笔一挥，亲自给这刚出生的女孩儿赐名萧韵，并让萧景琰在女儿满月后再去跪皇陵。

 

十日后，萧景琰请求将萧韵送进宫中，交由静嫔代为抚养。而自己则是立刻启程皇陵思过。

 

昏迷不醒的周瑟则是被留在靖王府，由众人看管。

 

***

说是无忧无虑，岁月如白马过隙，我硬着头皮装着孩子活到了十岁，开始渐渐融入这个世界。我知道，等待十五岁那场浩劫到来，或许才能真正地离开。

 

这天，烈日正盛，我在院中看书。突然，从屋檐下掉下来一个人，吓得我大叫，家丁都冲了上来，几个练家子的壮家丁将那人死死地摁在地上。

 

我稍定心神，才看清那是个少年。那个少年眉目之间像极了一个故人，只见他挣扎着说道：“我不是有意的，就是听说周先生家有许多藏书，想前来拜访，刚刚没找着门……我，我是林殊，林燮将军的儿子！”

 

果然！他就是林殊！

 

我一时之间又惊又喜，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正想着怎么帮他开脱。这时，家丁从侧门方向带进来一个人，也是十二三岁的年纪。

 

只见那个人急急跑过来，额头上还有细细的汗，作了一揖，说道：“在下萧景琰，今日原本想和林殊拜访周老先生，谁知走岔了路，打扰周小姐了，还望原谅！”说罢还递上了腰牌。

 

被压在地上的林殊给萧景琰递了个得意的眼色，我看着这两个人如今的孩童模样，想到以后，那些事就像是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流下了泪水也不自知。我这样痴痴地看着萧景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景琰却是慌了，手足无措地说：“惊扰了小姐，我们真的很抱歉！都是我们贪玩才闯祸的，万望小姐原谅！”

 

我这才从往日的追思里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如今也不过是十岁的稚童，便连忙让家丁把林殊放开，走到萧景琰面前，说道：“不必担心，我不会告诉大人们的，你们等下从侧门快快回去吧。”

 

家丁们平日里都十分听我的话，加上我在这个家也是荒唐惯了，我有把握让他们闭口不言。林殊见到此景，便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看来这周家六小姐，也不像被惯坏了的呀。”

 

“小殊，你还胡说！还不快给人家道歉！”萧景琰略带恼怒地和林殊说道。

 

“好好好，对不起啦，周小姐！”林殊的贪玩性情仍是没有变，只是很随意地道歉了。

 

我并未在意这些，只觉得烈日下炎热，便很自然地和景琰说道：“天气炎热，平日里我不喜欢喝茶，这里正好晾好了一壶白水，要不喝一杯再走吧？”

 

不等他拒绝，我便已经转身倒好一杯送到他面前。

 

大概是天气真的很炎热，萧景琰的脸变得很红，道了声谢便将水一口喝尽。林殊看着我们，说笑道：“这白水啊，正合这大水牛的意！我也来一杯！”

 

“没了。”我干脆地看着一直在上蹦下跳的林殊说道。

 

“怎么这样啊！”林殊还没来得及抱怨便被萧景琰捂住了嘴，萧景琰说道：“今日多有打扰，日后定会登门谢罪！”说罢便拉着林殊走了。

 

“好，我等你。”我看着萧景琰此时年少的脸说道。

 

是的，我会等你。

 

林殊被萧景琰扯着从侧门出去，一路上仍能听到那碎碎念的声音。

“我看啊这臭丫头一定会告状的！”

“明明是你非要来看人家六小姐长什么样，闯祸了你还嘴硬？”

“萧景琰，那个周小姐是不是喜欢你啊？”

“你别胡说！人家可是周老先生的爱孙……”

 

***

京城之外，皇陵之内。萧景琰默默地跪在陵墓之前，哪怕是三餐，也是跪着吃的。

 

列战英倒来了一杯热水，说道：“天气干燥，殿下喝点水吧。”

 

萧景琰接过来，一饮而尽，随后仍然不言不语地跪着。

 

列战英看着受罚的殿下，心中不平，说道：“其实殿下当初并无过错，何必如此责怪？如今侧妃娘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醒来，今日宫中传信，静嫔娘娘说，如意小姐仍是十分孱弱，又总是啼哭不已，怕是思念父母的缘故。陛下每每看到都不禁恻隐，殿下何不请旨早日回京？相信陛下不会责罚……”

 

“战英，我跪在这里，自然是在思过。如今回去，我没有颜面见所有的人。”萧景琰脸上看不清是什么情感，无悲无喜，但跟在身边多年的列战英却依然捕捉到了他的愧疚。只是此时说出来只会徒增烦恼，便也不再说话地退下了。

 

偌大的皇陵，只有萧景琰的背影淹没在昏黄的烛光中，谁都没看到，他的袖中，藏着一支桃花簪子。

 

***

 

萧景琰给我写信了，想要约我去看花灯会。我开心了好多天，找了很多好看的衣服，冬暖看着我，说：“小姐，你都换了好多套了，今晚到底要见谁呀？我能跟去吗？”

 

我正试到了一件桃花色的衣裳，觉得正正合适，看着冬暖懵懂的样子，想到了以后，便说道：“我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你若是想去，便一起去吧！”

 

我把冬暖宠上了天，府里的人都觉得我是因为哥哥太多，找不到说心里话的，便离不开身边的丫鬟。但无论别人怎么说，我对于冬暖，总是十分的宽容宠爱。

 

那天晚上，我们便去了花灯会。果不其然，萧景琰和林殊霓凰都来了。自从上次林殊闯周府的事情后，已经过去了两年，我也已经十二岁了，到底也是男女大防的年纪。这次便瞒着爹娘，只说是和云南穆府的郡主结伴出游。

 

花灯会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我们几个人虽然一直凑在一起走，但总有人会把我们冲散，萧景琰总是有意无意地帮我隔开人群，但又小心翼翼地不碰到我。

 

霓凰看上了一个金鱼的花灯，跟我们说道：“这个太好看了！林殊哥哥，我要把它挂在你家的后院！”

 

林殊一脸茫然，说道：“为什么呀？你为什么不挂在你自己家？”

 

“反正我也经常去你那儿玩，不一样吗？”霓凰别过脸去说道。

 

“哈？我可是顶天立地男子汉，院子里挂这个东西干嘛？”林殊嫌弃地说道。

 

林殊啊，你这样可是要注孤生的啊…….

 

我内心扶额，说道；“这不是花灯节么，你要空着手回家，多尴尬呀，正好，这个花灯就当是应节的东西啊。今日如此开心，你看到这美丽的花灯，也能想起我们美丽的霓凰郡主，多好呀！”

 

霓凰原本听前半段还猛地点头，听到后面，便说：“阿瑟你又胡说！”

 

霓凰正要过来拧我，萧景琰连忙打住，说道：“好啦好啦，我们都买一个嘛，好不容易才出来的。来，阿瑟，你看看喜欢哪个？”

 

“哇，烟花好好看！”霓凰兴奋地喊了起来。

 

空中绽放出了硕大的烟花，人群都沸腾起来了。我看着抬头看烟花的萧景琰，依旧是熟悉的侧脸，只是又处在了不同的时空，趁着又一朵烟花升空，我低声说道：“我喜欢你呀！”

 

萧景琰似是听到了什么，转过头来，脸上被烟花的焰光映照得发红，他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没想到他会问，便连忙低下头，胡乱地指了一个花灯，说道：“我说我喜欢这个桃花花灯…..”

 

“好的。”萧景琰猛地拉住我的手，转头看着烟花，说道：“此处人多，不要走散了，抓紧我的手。”

 

又一个烟花冲上天，绽放出夺目的光芒，仿佛能映照出前世今生的路。

 

我回握了他的手。

 

***

三个月后，萧景琰回京了。他先回府看了周瑟，仍是像个活死人般被周贤云飘蓼日夜照看。随后，他又进了宫。静嫔将如意抱了出来，三个月的孩子，仍然是那么小小的，放在手心都怕化了。

 

静嫔看着消瘦了的儿子，眼泪止不住地流下，说道：“景琰，你抱抱这孩子吧。你看看，她的眉眼长得多像阿瑟啊…….”

 

萧景琰这才靠近细看这孩子，轻轻地将她抱在了怀里，说了声：“对不起…….”

 

这天，萧景琰在宫中呆了许久才回了府，回来的时候，路过了花灯会，神差鬼使地走了进去，买回了一个桃花花样的花灯，带回去挂在了周瑟房间的窗边。

 

月色正好，他坐在周瑟床边，一边帮她擦着手，一边说：“如果你现在醒来，就能看到我给你买的花灯。你看，都过去那么久了，我都没忘记你喜欢这个。”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此刻终于决堤，萧景琰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周瑟，说道：“其实当时，我听到了，我也喜欢你。”